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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构中国学术话语体系:用“中国方法”讨论“中国问题”

来源:半月谈公众号
2022-04-02 09:34

  原标题:重构中国学术话语体系:用“中国方法”讨论“中国问题”

  纵观人类历史,任何学派的兴起与发展都是特定时代的产物,既是对时代问题的思想回应、对时代实践的理论概括,又是推动时代变革的先声。

  进入新时代,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站上新的历史起点。以往被奉为圭臬的西方理论遭遇现实冲击,解释力日益削弱,越来越多的中国学者期望建立原创性理论,用“中国方法”讨论“中国问题”。新时代的中国,进入了一个需要理论且一定能够产生理论的时代。一批专家学者用中国的视角和立场,解释中国与世界的发展,中国学派逐渐呼之欲出。

  建构中国学派渐成中国学者群体自觉

  如何解释当代中国的发展,已经成了中外社会科学界的重大议题。70多年来,西方一直在以自己的观念乃至研究范式去判断中国的前途,“中国崩溃论”“中国威胁论”甚嚣尘上,结果却是一错再错。而对其制度信心满满的美国,从20世纪60年代以来,遭遇接连不断的民权运动。流行理论与各国实践产生了越来越深的鸿沟,到底谁对了,谁错了?

  “中国的发展奇迹没有按照西方模式,如何解释中国的发展成了一个世界性的社会科学难题。”教育部长江学者、吉林大学社会科学学部学术委员会主任周光辉说。

  2016年5月17日,习近平总书记主持召开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座谈会,提出建设中国特色、中国风格、中国气派的哲学社会科学。如果说之前学者们的探索是自发的、零散的,这次会议大大激发了中国学者探索创立原创理论的群体自觉。

  北京大学新结构经济学研究院院长林毅夫提出新结构经济学理论,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院长杨光斌教授提出历史政治学,华中师范大学政治学部部长徐勇提出田野政治学,清华大学国情研究院副院长鄢一龙提出目标治理概念……

  “中国哲学社会科学处于改革开放以来第二次转型发展阶段,正努力构建中国特色的知识和学术话语体系。”复旦大学社会科学高等研究院院长郭苏建表示,一批学者勇立潮头,倡导新范式、确立新议程、提出新方法,力图为更好地诠释中国与世界提供批判性见解,建构中国自己的新理论范式和知识话语体系。

  虽然围绕中国学派的提法尚存在一定的争议,但中国学者们有一个共同诉求——为全球理论发展作出中国的原创性贡献,超越西方话语体系,从中国文化中汲取养分,尊重世界多样性,提升理论的适应性和解释力。

  鄢一龙对此充满信心,他在新书《中国道路与中国道理》中写道:西方道理依旧强势,但代表的只是过去,中国道理尚在边缘,却是已经到来的未来。

  立足中国创新实践,回应人类普遍关切

  全面建成小康社会,让中华民族实现伟大复兴向前迈出了关键一步。不少学者认为,在向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奋进的新征程上,我们需要加快构建中国话语和中国叙事体系,用中国理论阐释中国实践,用中国实践升华中国理论。

  实践进一步,理论得长一寸。“我们创造了史诗般的实践,尚缺乏与之相匹配的学术理论。”徐勇认为,这固然有客观原因,但主要原因在于我们过去把太多时间花在“西天取经”上了。如今,当代中国实践为原创性理论的产生提供了丰厚土壤,这是历史性机遇。

  “政治学研究事关国家之走向乃至国家之兴衰,基于本国实践的原创理论更是一个大国的稀缺资源。”杨光斌认为,由于主体性政治学的缺位,很多人用外来史观塑造的政治标准衡量中国政治。对于大国而言,危险莫过于此,苏共的命运就是前车之鉴。因此,建设有自己方法论的中国政治学,解决如何看待中国政治的历史观问题刻不容缓。

  新技术革命也对理论创新提出了新要求。鄢一龙认为,现代哲学社科理论体系是伴随着工业文明而兴起的,随着人类走向以数智革命为基础的数智文明,许多新事物已经颠覆了传统主流理论。比如,传统企业理论已经难以解释平台经济,平台经济更像“准公地”,平台企业行为方式更像“准国家”,甚至出现了类似国家的三要素,用户类似人民、企业类似主权者、平台类似土地。

  “新的知识就像地平线一样伸展开来,数智革命势必带动新一轮文明再造。”鄢一龙说,在许多实践上,中国已经走在世界前沿了,比如,如何实现共同富裕、如何监管平台经济、如何避免资本无序扩张等问题,新实践呼唤新理论,而理论的创新将对人类发展作出重大贡献。

  反过来说,理论创新提出的新概念、新范畴、新表述,将有助于实现我国发展自主性,有助于讲好中国故事,为我国改革发展稳定营造有利的外部舆论环境。

  “被倾听、聆听是中国上升至大国地位的重要标志。认识到中国关于话语权的观点,世界才能更好地理解中国的战略思维。”美国《外交学者》2021年刊登的文章《中国寻求更大“话语权”》指出,随着中国全球影响力增长,西方对中国的认知必须重新定位。

  对于中国学派的理论有没有普遍意义的讨论,鄢一龙提出了自己的看法:中国的原创性理论不是基于中国实践的特殊理论,而是对人类的共同问题提供中国思想、中国答案,比如减贫、抗疫,目的是提供一种人类新知,探索人类社会发展规律。

  “中国的理论创新会对其他发展中国家解决它们的问题有借鉴价值。”林毅夫说,曾有一种观点,说中国推行渐进的、双轨的转型会比原来的计划经济更糟、更没有效率,但是现在回过头来看,中国是几十年间经济发展最快、最稳定的国家。

  鄢一龙认为,正因为中国学派是以中国实践为本位回应人类普遍关切,它将不是一个学科流派,而是一场涉及多学科,持续几代人的范式变革,也是一场“动天下之心”的思想革命。在这一过程中,中国学者未来将以事实证明,中国不但是世界的经济巨人,也将是世界的精神巨人。

  中国学派面临三重挑战

  时代是思想之母,实践是理论之源。不少学者认为,当前,我们已经有了丰厚的实践基础,丰沛的人才支持,还有不断增强的理论自觉、文化自信,必将产生一批有影响力的原创理论。同时,一些专家认为,中国学派的诞生还有三重挑战。

  首先,基于本国实践的原创理论需要首先让中国人认可。

  杨光斌和他的两个团队正在做3件事。一是用历史政治学的方法系统解释中国重大现实问题,如民主集中制与大一统的关系,协商民主和协商政治的关系,社会主义和民本思想的关系,人类命运共同体和天下观的关系等等,通过系统阐释这些关系,可以更好地理解中国政治的合理性合法性。二是重新解释政治学的基础概念,比如什么是政治?什么是国家?什么是政党?这些基本概念是衡量一个国家的政治标准,过去在西方理论框架中“答题”,中国实践总对不上“标准答案”。三是建构新史学,建构新的世界秩序观。过去世界上只有国际关系史、全球史等,而中国是靠自主奋斗发展起来的,中国以发展自己影响了世界,建构了人类文明新形态,“世界政治史”可以让人们了解世界秩序是如何形成的。

  其次,要改良理论创新的土壤。一些受访专家认为,现有的评价体系过于形式化、西方化、碎片化,不利于理论创新。国内学者评职称还是以发表论文数据为导向,大部分人不得不作出功利性选择。同时,应该通过优化科研选题机制、“去行政化”管理等,为研究人员松绑。

  最后,重大理论的突破需要时间和耐心。不少专家认为,不能说现在已经有成熟的中国学派,建构中国学派将是一个久久为功的过程。杨光斌认为,要想产出有世界影响力的思想产品,构建中国的话语体系,心不能急,需要尊重学术规律。

  徐勇以政治学为例说,新方法论的提出,使得政治学知识体系中具有愈来愈多的“中国性”,但这一话语建构还是初步的、零散的,未能系统化和理论化,并存在争议。但它体现了中国政治学者力图超越既有理论限制而进行的主动探索,在构建中国特色政治学方面迈出了重要一步。(丁静)

责任编辑:王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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